灶王爷的情人

作者：袁吴迪

　　有一个木匠，因年景不好揽不到活，终日酗酒跟老婆怄气。老婆终于不堪忍受，离家出走。
　　后来，她嫁了个猎户，琴瑟和谐。在农历新年的前几天，丈夫出外打猎，妻子独自在家。门外有要饭的敲门，猎户的妻子开门给了他几个馒头，却发现那人正是自己的前夫。木匠羞愧不已，说起往事，两人皆落泪。正在这时，猎户回来了，妻子一边开门，一边慌忙让木匠躲进灶里。猎户收获颇丰，兴致勃勃点火做饭，妻子难以阻拦。木匠怕被发现后，前妻处境尴尬，甚至会使前妻若来杀身之祸，就一直在灶里躲着，直到被烧死，前妻嚎啕，认为前夫为救她而死，纵身跳进灶里。猎户悲痛万分，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，以为一定是自己平日里亏待了妻子，也跳进了灶里。玉帝被三个人的故事感动，封木匠、猎户以及他的妻子三人为灶神。
　　以上是今年春节我在越南听到的传说，一段很传统的殉情故事。按现代人的观念看，这灶王爷三人还真有点傻，如此平常的事，谁以前没个情人前夫什么的，说清楚就是了，相信猎户也有，也会宽宏大量的，何必三人都为情而死呢？我也一直纳闷，他们三人如此殉情，玉帝应封他们情圣才对，而非灶王。老婆非得是别人的好？哪怕曾经是自己的。只有梁思成说“文章是老婆的好，老婆是自己的好”。“情人”永远比“老婆”来的煽动。
　　走在西贡街头，每一栋法式小楼里都似乎有一个“情人”呼之欲出，而雕花铁门外有梁家辉坐在老式福特里翘首以待。我顿时觉得，也只有在越南，才会把灶王爷的故事演绎得如此感动。回到上海，愕然读到罗大佑和李烈又要从夫妻变回情人。据他们说以前的12年间也分手过100次了，这次分手只是叫做离婚，不改愤青愤妹本色。这个情人节，相信他们还在一起过。只是不知道灶王爷们对此会有何感想？